世界繁芜,我们依旧欣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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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每个走出国门的人,都曾在心里盘问过自己:“我到底要不要移民?”
一边是国内如雨后春笋般林立的高楼大厦,现代化进程飞速发展,日新月异的生活极为便利,一部手机就能走遍全国,衣食住行,包邮到家。
另一边是国外自由散漫的生活节奏,一砖一瓦,虽不是高屋建瓴,却透露着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
生活本质的意义,藏在那些平和而温暖的细节里,一次畅快的呼吸也让人向往。更别说极好的社会福利,上学看病几乎不花钱,让人少了好多生活的压力。
这样一比较,也真是让人纠结啊。
可移民就是鱼与熊掌,对于80%的平民来说,不可能两只船都能轻舟戏水,总要割舍,总要牺牲掉一些东西的。当然,剩下20%的有钱人不在讨论范围之内,因为有钱在哪里都是享受。
因此,来到澳洲后,就移民这个话题,我也采访或倾听过很多人的看法与故事。往往那些嘴上的不满足,常常是从内心溢出的纠结,他们不管在哪里生活,总是颇有微词的。
而移民的基调,就像单项选择题,你总要选择一种生活作为你的主要战场,踏踏实实地在一片土地上好好生活,再想着去创造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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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行政经理,来国外只能做蓝领”
阿K是六年前移民到澳洲的,用他的话说就是「误打误撞,稀里糊涂就拿了绿卡」
首先做个科普,绿卡一般指的是某个国家的永久居住权利,而不是国籍。比如澳洲的绿卡简称pr(permanent resident),就是永久居民的意思。拿到pr意味着你可以永久在澳洲生活,并且享受一切社会福利。
而只选择拿pr,不选择加入澳洲国籍的人,便统称为华侨,国籍依然是中国。
阿k就是一个拿到pr,刚来澳洲生活没几年的广州人。听他说起以前在国内的生活时,侃侃而谈的脸部表情,让我看出他内心对生活前后相差巨大的不甘心。
以前在广州,他有两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用来收租。那时的他在一家公司做行政经理,日子算是小康水平。别人奋斗几十年,不过是为了要在广州市里买套房子,而他早早实现了这个目标。
后来为了孩子的成长教育,也受够了社会的关关系系,职场的勾心斗角,他和妻子一起到了澳洲,正逢那些年移民政策宽松,没到几年时间就顺利拿到pr身份。
但残酷的现实是,不管你在国内多么风光,地位多高,年龄多大,只要移民就相当于重头开始,像个新生儿一样,从语言关卡开始攻克。
阿k说:“刚来澳洲过的实在艰难,想买根葱都不知道怎么说,大多数时候只好做个哑巴。”然而语言只是第一关卡,接下来还有找工作、买房子,他极力地想把生活拨回到一个正常且稳定的频道上。
可事与愿违,不是换一个地方,生活就可以变得更容易。
没来澳洲之前,阿k幻想来到国际大都市悉尼,也能像以前一样,在职场里风生水起,做个有头有脸的小领导。
可打击却接踵而至,首先国内的学历在国外不被承认,很多岗位是倾向于白人的,华人要想在一家公司发展到高层非常之难,大多数也只能做个小小的职员而已。
再加上,如果你英语不好,交流有障碍,而且没有一技之长的话,很可能连温饱都成问题。
他回忆起当初刚来时,不断感叹:“我的希望是逐渐破灭的。从白人公司的小领导,降到白人公司的小职员,再降到华人公司的小职员,最后干脆卖苦力,只要能养家糊口就行。”
从他的言语间,我看到一种莫名的心酸感,是一种被生活逼迫到妥协的样子。
现在的他,在一间仓库里做搬运工作,就是最简单的体力活,不用动脑,更用不到什么高级的办公技能。况且,他自己也说,他已经好多年没用过电脑办公了。
生活不会是巨变的,都是一次次从失望里塑造起来的样子。他从幻想中CBD大厦里的白领,到后来去做送海鲜的货员、长途司机、建筑工人、仓库工等等...
谈到移民,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千万别做傻事”。
好在澳洲社会福利优厚,职业之间比较平等。子女上学不愁,看病就医全免费。
能让阿k唯一觉得欣慰的是:“在这里,我女儿的人生会很快乐。虽然生活在底层,却也得到了该有的尊严。当然,如果重选一次,我坚决不会移民,太苦了...”
3
“穷学生的阶层逆袭”
和晓玲姐见面时,隔着马路,老远就看着一个妆容精致,蹬着高跟鞋,右手挎着Gucci,满面春风朝我们走来的年轻女性。
何以想象,这样一个表面看上去贵气的成功女性,十年前却是国内三四线小城市走出来的穷学生,连上大学的钱都是东拼西凑的。
“当初选择来澳洲,也就是偶然的一个机会,想着来闯荡一番,赚不了钱也权当是增长见识嘛,毕竟我飞机都没坐过呀。”说这话时,她熟练地将手里的方糖,夹了两块放到那杯卡布奇诺里,仿佛她本来就出生在一个优渥的家庭里。
晓玲姐是我来澳洲工作时认识的朋友,比我大不了几岁,为人亲和大方,又是四川老乡,特别喜欢听她讲以前自己在澳洲打拼的故事。
当初来澳洲时,她全身上下,不超过5000元。要知道,人民币换算成澳币也才不过一千块,是支撑不了几天的。
那时的她拼命找工作,每天要打三份工,全是黑工(就是不交税只给现金的那种),常常为了赶下一份工,连饭都顾不上吃,每天平均只睡四小时。
差不多过了两年多这样的生活后,她手里攒了一些钱,那时有个中国同胞说想和她一起开店,大家各自拿出一笔钱,盘下一家小店卖面。她觉得不错,至少自己能做个小老板,为自己打工,似乎也有个盼头。
她把省吃俭用下来的钱全部给了那个同胞,结果那人拿了钱,当天晚上就跑路了。她被骗了,又一次回到了身无分文的境地。
“说真的,那时候我每天脑子里想的是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活着太痛苦,太难了。”
后来的故事,可想而知一定是个中滋味,百般艰辛啊,不然何以见得眼前这个靓丽的女士,如此云淡风轻呢?结果总归是好的。
现在的她在悉尼有两家中餐馆,在华人区买了一套别墅,孩子有保姆带,她每天想的是怎么才能把餐馆壮大起来,赚更多的钱。
我问她:“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还会选择来澳洲吗?”
她毫不犹豫回答:“当然来啊,选一百次都是要来的。”
“像我这样的穷人家庭出身,一没钱,二没地位,三没亮眼学历,只有选择来一个相对公平的地方生活,还有一丝冲破阶层的机会。
国内那套拼爹拼关系拼人脉,我一样都没有啊,只有到允许努力的公平之地,才是我的机会。”
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字,每一个都斩钉截铁,有种挣扎过后的不容易。
其实在国外,在澳洲,只要你本分努力,愿意奋斗,生活质量总是曲线上升的,因为社会相对比较公平,很少有走后门,攀关系,搞背后一套的。
遇到无良老板,你可以去专门的劳动部门告他,几乎是必赢的。遇到不公平的待遇,你可以罢工,可以声讨,总之你会有自己的发声渠道。
不会因为你无名无份,社会就会漠视你的。
4
“移民就像是一场棋局,你的决定直接影响着后面的结果”
首先,是心态。
移民不是通往更高阶层的方法,很有可能是降低阶层,而移民前后身份悬殊落差,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比如之前的一则新闻里,一个在国内有着几十年医疗经验的老医生,移民到澳洲后,却只能在医院里做护工。因为国内的学历和职业经验并不被国外社会认可,如果还想做医生的话,必须从头开始学,考执业医师证。
都知道国外的医生和律师是非常赚钱的职业,但相应的要求也是极高的。出于医学的严谨,所以根本不可能让一个没有经过本国医学熏陶的人,走上手术台这样严肃的地方。
不仅仅是医生,任何行业,任何职业,都存在这样的问题。你选择移民,首先就要选择抛开以往的经验,放低心态,从最初级的阶段开始。
其次,是自身的学习适应能力。
成功移民到澳洲,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这意味着你的大部分时间要说英语,你的所有中国式的生活习惯,要不断拿掉。当然,你还要不断学习。不管是适应社会,还是职业未来的发展,学习是极其必要的持续性行为。
而很多人卡在了第一关:语言。在澳洲,很多上一辈移民过来的人,几乎不怎么说英语。他们住在华人区,吃着中餐,每天囿于狭窄的社交圈子,依旧说着中文,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做中国人罢了。
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但这其中大多数是中老年人。新一代移民的年轻人,若是想要在这个白人社会发展,那英文是最基础的一项技能。不然职业选择就会局限于华人公司,而华人公司的待遇往往比白人公司差一大截。
在语言达标之后,你还要想办法将国内的学历知识衔接到国外来,专业技能的学习肯定不能少,这时候很多人会选择再读一个研究生,以此来刷新学历,获得本国的教育认可。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自我认知。
在很多移民一族看来:「移民是围墙,墙外人想进来,墙内人想出去。」这些人大多是三观不稳定,自我认知不够清晰的一群人。
你不能一边花着外币,一边却想着国内移动支付的便利。
你不能一边呼吸着良好质量的空气,却又嫌弃国外工厂太少,就业机会太紧张。
你也不能一边住着永久产权的大房子,却嫌弃它太过安静,少了国内娱乐活动的热闹。
做人切忌贪心,自我认知是选择生活的前提。
你得问自己,我是追求热闹的,还是属于宁静的。我是仅仅想有一个房子,一个温暖的家庭,平凡幸福的过一生,还是想投身于高楼大厦里,做一个抱负巨大的白领一族。
或者简单点说,你会为了自由而放弃所有,还是会为了所有放弃自由呢?
这是你首先要想清楚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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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反对任何选择生活的行为,但任何一种选择,你都得有能力对其买单。
不能说今天想过这样的生活,明天我又想要那样的生活。生命短暂,经不起一番无谓的折腾。时间也不等人,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给你重新开始的机会。
当你问清楚自己,哪种风险我能承担,哪种生活我愿意为之努力,哪种人生就是我这辈子想要过的,这样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差错率才能降到最低,才是你努力的方向。
诚然,移民后悔的人大有所在,但移民后人生迎来第二春,获得更精彩人生的人也不少,最关键因素,其实就是你自己。
因为不管在哪里,你逃不开的现实都是:只有够努力,才能够幸运。
生活本身不难,难的是如何精彩且无悔地生活。
这是从来不曾变过的一条社会规则,放在哪里都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