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周末,在深圳的众多五星级酒店内举办的移民推介会常常爆满;高档社区的广告栏中不时出现“买海边别墅,移民希腊”的诱人广告;白领聊天时发现,身边总有几个朋友不是已经移民就是正在准备移民……
在深圳,移民正从“小众奢侈品”变成大众关注的热点。据媒体报道,近两年,每年都有上千个深圳家庭移民境外,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年20%至30%的速度递增。
业内人士表示,富裕阶层和知识精英是新一轮移民的主力军,相比于中国早期的移民,他们拥有更优越的自身条件以及经济基础,融入当地社会意愿也更小,文化冲突正在凸显。不论是富人还是中产,到了国外都会面临许多挑战。
新富阶层 为赚钱移民不移居
除了出国时要走国际通道,商人刘晓大部分时候都忘了自己是一个“外国人”。获得澳大利亚国籍已逾十年,除了前面四年经常住在澳大利亚之外,刘晓和家人大部分时间仍生活、工作在深圳,他在深圳经营的公司也是中资企业。
在深圳,像刘晓这样“移民不移居”已成为商人移民的新潮流。“拥有外国国籍但继续在国内经营事业,这样的选择可以让商人获得最大化的利益。”深圳市瑞得福国际经济文化交流有限公司总裁董世革告诉记者,对于通过投资移民海外的社会新富阶层而言,外国国籍意味着可以获得全球化的资产配置以及给子女优质的教育资源,但中国仍然是做生意最好的地方。
中国与全球化研究中心主任王辉耀将拥有国际身份却选择经常在国内生活和工作的投资移民称为“海鸥”移民。王耀辉分析,“海鸥”移民大多是具有一定资产的商业人士,他们在国内具有比较稳定的事业和家庭,加之目前国内的经济还保持着强势的发展,使得很多人相信可以在中国可以继续获得收益。
刘晓经营的眼镜连锁公司销售众多的国外品牌,拥有澳洲国籍后,刘晓在世界各地谈生意方便了很多,但为了能更方便地生活在中国,他打算申请中国的绿卡,即获得中国的“外国人永久居留证”,这样他就可凭护照和绿卡出入中国国境,不需再行办理签证。
技术移民 从零开始辛苦拓荒
相比投资移民,技术移民面临的挑战会更多。在国内时他们大多属于社会精英,至少拥有中产阶级的生活,但移民意味着在异国他乡要从“一无所有”开始艰辛地谋生,也难免因社会地位的落差带来失落感。
“技术移民真正落地海外开始生活后,像赤裸裸的婴儿一样,一切从零开始。”董世革告诉记者,由于中国的学历、专业技能、工作经验不一定能获得国外社会的认可,上世纪90年代初期部分技术移民人士甚至连工作都很难找到,要靠社会救济度过漫长的海外适应期。
“没出国前觉得国内房价高、社会压力大,过的是地狱一样的生活,觉得发达国家的生活像天堂一样,移民后才发现,自己是在天堂里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更痛苦。”一位曾移民加拿大的华人如此总结。
移民前,稽小姐和丈夫选择了短期打工签证以了解真实的海外生活。在新西兰的几个月里,两个80后中国白领体验了剪羊毛、摘水果等各种农活。签证到期前,稽小姐的先生被一家航空公司雇佣,做国内的老本行——运行控制员,他们开始考虑通过技术移民长久居住新西兰。
“在中国生活贯了会觉得新西兰太冷清,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几户人家,待久了甚至会觉得有些无聊。”虽然已经开始申请移民,稽小姐的内心还有些许纠结。在她看来无疑中国更适合挣钱,新西兰工业不发达,大部分商品依赖进口,生活成本高。
“丈夫在新西兰一个月薪水大概是2万元人民币,在深圳的很多白领也能挣到。”稽小姐算了一笔账,在奥克兰买一幢独门独院的房子需要300万元人民币,对于当地人的中产阶级而言并不轻松。
为了享用优质的自然环境,以及不让后代受“二茬罪”,稽小姐和丈夫要开始在新西兰艰难“拓荒”,谋求生存。
融入当地 贡献比有钱更重要
近年来中国国力强盛,中国移民的经济实力大为提升,但相比于老一辈的移民,更为强势的新一代中国移民更难融入当地。“现在的中国移民心理太强大,他们不去改变,与所在国的文化冲突更加明显,”董世革建议,虽然不一定要改变自己,但既然决定在异国生活,还是要尝试理解他国的文化,尽量减少冲突。
董世革举例,在国外虽然医疗保险覆盖全面,但医生用药、诊治会十分谨慎,患者出现小病小伤时,医生很少建议用药,而是尽量帮助患者借助自身免疫力恢复。“有一个中国人的脚被扎了,医生认为没有大碍就没给他开消炎药,但他担心脚化脓就直接打飞的回中国处理。”
在当地人看来,中国移民非常易于辨认:实用主义的中国人会将门前的草坪改成菜园,甚至直接铺上水泥;在社区生活中,那些不参与募捐又要享用公共设施的有钱人大多也是中国人。
身为澳洲中国大陆华人联合会副主席的刘晓指出,中国移民要想真正融入当地社会,还是要靠多做贡献以赢得当地人的尊重。刘晓发现,近年来在移民所在国参政议政的华人开始日渐变多。